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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们在想入非非我们听什么

一、用JB杀人

有些音乐会让人想入非非,Justin Bieber (简称 JB)的音乐会让人想笑(哭)。

我的一个朋友,江湖人称马师傅。有一次他在 Dayz (一个生存游戏)里几个人和一队韩国人对战。几个韩国人躲进一个掩体里硬是不出来,马师傅几个就只能在外面和他们对峙。接着发生了下面一段对话。

“你出来,我们光明正大决斗”。
不,有本事你们就进来。
“你不要逼我”
逼你你又能怎么样?

说时迟,那时快,马师傅打开了游戏内的语音,开始播放JB的歌。韩国人这时候感觉快要哭了——总之他们终于受不了,让马师傅他们把音乐关掉,然后冲了出来。

结果,我的朋友马师傅和队友们大获全胜,韩国人们被干掉了。

可见JB的音乐不分国界,会让人“送命”。但还是有很多人对JB乐此不疲,这真是一个让人奇怪的爱好。

二、想入非非一千年

在汉乐府《陌上桑》中,秦罗敷的美貌让众路人捋须、脱帽乃至目瞪口呆。一位使君(应该是官员的职位)见了,只是想入非非地问了一句“甯可共载不?”意识是,这位秦姑娘,要不要一起坐车啊。结果当然是秦姑娘一通搪塞拒绝了。

使君这一问,恐怕是中文历史上最初的被记载的想入非非行为之一。而且那时候的官员真个是有礼貌,还会用“请问”这样的敬语。一般情况下,难道不是电视/影中直接掳走、推倒么?

当然了,这位使君要么是长得不够轩昂,或者是没有罗敷所说的那样——官不够大。所以,这一次想入非非最终被人贻笑千年。

千多年后,一位长得不够帅的人唱道:“英雄和美人那是一国的”。

多么痛的领悟。

三、少女怀春,男诱之

在最早的歌谣中,流传最广的恐怕是《诗经》的风雅颂里的“风”。换成现在的话来说,就是那些民间的用来歌唱你侬我侬、我爱的人在哪儿、这个税赋怎么这么重……等等的歌谣。总而言之,就是那些“发乎情”的东西。因为,这是“民之性也”,即“这是人性的所在”。

想想也是,关乎人性的东西,当然最贴近心窝子了,大家也乐于传播、翻唱。而那些歌颂王政、朝廷的雅歌、颂歌,一则是离人太远,二则城头变幻大王旗,还必须规规矩矩地唱、和,周周整整,义要正当,辞须严谨,关键是还不能让人想入非非,到最后多会变成陈词滥调。这是有违人性的。

所以,大概可以这么说:旧时歌谣中流传最广、留下最多的大多都是那些允许人想入非非的曲、词。这也是为什么“国风”、民谣听起来这么有意思。

比如,一千多年前的男女们是这样彼此吸引的:

野有死麇,白茅包之;
有女怀春,吉士诱之。
林有朴樕,野有死鹿;
白茅纯束,有女如玉。
舒而脱脱兮,无感我帨兮,无使尨也吠。
——《国风·召南·野有死麇》

有少女怀春了,就有男子去诱之。最后那句“舒而脱脱兮,无感我帨兮,无使尨也吠”就更让人想入非非——翻译成白话文就是:不要脱我的围裙!裙上的饰物(古人也爱戴一些叮当响的东西)响了之后会引来狗叫的。这几句让人隔着屏幕都能听到少女呵斥声。当然,这几句到了这里嘎然而止,让人有一种恰当的想入非非。

但是,如果不让人想入非非,就违背了人性。毕竟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。民手无寸铁,脚下无寸土,只剩下想入非非一途——在朝露待日晞的野草地上怀春、诱之。

现在野草地也没有了,只能在月色如银的夜晚,想想邻居女儿,听听收音机。

四、要人命的鱼

JB 的音乐会让人送命,那想入非非的音乐大概会搞出人命,比如《小鱼儿》(杨一)这样的。

河水在向东流,流到茫茫的海面上
有一群幼小的鱼随着流水慢慢长大
它们在寻找能饱吃一餐的地方
岩石在浅海边有个洞口在敞开
洞口的四周围长满了茸茸的水草
颜色在变深诱着鱼儿拼命往里钻
进入后,很舒畅:兴奋啊,激动啊,来回游动
洞里面有许多它从来没吃过的美味

现在已成为窦唯的合作伙伴的杨一老师通过他的助理在豆瓣宣称,杨一老师的音乐生涯的“风”部分已经完成,现在他正在进入“雅”部分。意思就是说,杨一之后应该不会再创作这些民谣一类的音乐了。

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。从此之后就再也听不到杨一老师边唱着《小鱼儿》边笑的样子。而这首歌本身,就像小学课本里“小蝌蚪找妈妈”的故事那样脍炙人口,歌中风光旖旎,加上只有口琴和清朗的吉他,简直怡人。

那么,在我们听到这首歌的哪一段才开始想入非非为好呢?这世间又不存在 Lonely Planet 一样的音乐鉴赏指南,像去哪个地方旅游必须硬着头皮吃一口那里的小吃一样(我说的大概就是北京和北京的炒肝吧),音乐是不能指定G点、想入非非点的。

所以,只能祝你能找到“生命的大和谐”吧。